說起來,是什麼時候呢?

  ──意識到你已經不在了……這一事實。

 

  磅礡的大雨,被掩蓋住的事實,我看著窗外,天空甚是黑暗與房內的明亮截然不同。我等著你的回來,等著,你帶著好吃的食物回來,跟我說:「我回來了!有沒有想我啊?」然後邊摸著我邊幫我準備晚餐。

  可是,那一天你並沒有回來……

  雖然以前你也會有沒回家的時候,但你總是會交代姊姊來照顧我,然而這次,姊姊並沒有來我們家為我準備晚餐。所以我也只能靜靜的看著窗外,看著這場雨何時會停,看著你何時會回家。

  我整夜都警惕著,雖然有睡覺,卻也睡得不安穩,我只希望你快點回到家,不要放我一個人在這黑暗的夜晚裡。我已經不習慣獨自入睡了。我熟悉你的味道;你的呼吸聲;你的溫度,還有早上起來時,你對我說的:「早安。」

  我希望當我醒來的時候,那聲早安會回到我身邊。

  可是你沒有。

  我突然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。但即便如此,我還是在等候著你。你是我的世界,是我的唯一。我活著不就是為了你嗎?既然如此,即便你拋棄了我,我也依然要等候著你。

  這是我的命運,這是我的願望,而你,是我唯一的希望。

  大雨停了。但窗外依舊灰暗。我查覺到了有人走進家門,但那並不是你,我很清楚。不只是腳步聲不一樣,連習慣也不一樣。

  你並不會那麼果斷地走向門口,你一定會慢慢的,將鑰匙從背包中拿起後再走近信箱查看裡面是不是有信。偶爾,你會從窗戶邊窺向屋中,偷偷摸摸地看著我在幹嘛,而我必須假裝不知道有你的存在,傻傻地做著自己原本正在做的事。

  等這些動作做完,你才會走向門口、開門,然後我就會跑出去迎接你,看你滿臉笑容地接納我的擁抱。

  但是外面的不是你。

  我小心翼翼地走出客廳,看著門被打開,進來的是姊姊──滿臉憔悴的姊姊──我擔心的碰碰她,但她不理我,只是敷衍地摸了摸我後便走進了你的臥室。似乎拿了些什麼後,便走了出來,離開前,還不忘幫我用了早飯。

  發生了什麼事呢?為什麼姊姊那麼沒精神?她拿走的是什麼?為什麼她的手握得那麼緊呢?為什麼?

  ──你還沒回來呢?

  我好想你啊,你現在有沒有想著我呢?我已經把姊姊幫我用的早餐吃完了喔,我是個乖孩子不是嗎?你不是最喜歡乖孩子了嗎?既然如此那幹嘛還不回來呢?我並沒有惹你生氣不是嗎?如果有的話就說出來啊!我會改的!所以……所以……

  趕快回家好不好?

  我已經……無法忍受這寂靜的房子了。

 

  終於,下午的時候,有人進了家門。但那依舊不是你,依然是姊姊。

  姊姊滿臉悲傷地看著我,忽然彎起一抹免強的微笑,然後說道:「小玲想見到徽桓吧?」我說是的,我很想見到他,他已經把我扔在家裡兩天了,我想見到他!

  然後,姊姊便把我帶了出去,看見了一輛黑色的車,她將我帶回你的老家。你偶爾會帶我回去的那個地方,雖然離這裡不遠,卻還是有段距離的。

  下午的陽光比較溫和,外面的花草被風微微吹著抖動,車內因為有開冷氣所以絲毫不會感到炎熱,窗外的風景一幕一幕的飛過,我期待著看見徽桓,也對可以出來玩耍感到開心。

  不久,到達了那個樸實的家中,有很多人穿著黑色的衣服在那邊哭泣,大部分人都是陌生人,但也有少部分是我認識的。

  有些是你帶進來家裡的朋友,有些是來這邊玩時認識的親戚,雖然我都很喜歡大家,很想跟他們玩,但是看著他們都在哭泣,似乎都很悲傷。所以我也就沒有表現得那麼開心了。

  我東找西找,認識的幾乎都找到了,但卻還是沒看到徽桓,到底在哪裡?姊姊可以告訴我嗎?

  我看著姊姊,姊姊似乎領會了什麼,便把我帶進一間臥室,那是徽桓的臥室,而他,就躺在他的床上。似乎是在睡覺。

  我邁開步伐,走到他身邊,輕輕地舔了舔他,用鼻子碰了碰他,他什麼反映都沒有。我開始著急了,不管我怎麼用他,他都沒有理會我,為什麼?為什麼不理我呢?是因為你不要我了嗎?要我離開嗎?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叫姊姊帶我來呢?為什麼?為什麼啊?徽桓?為什麼?

  ──你不起來跟我說早安呢?

  沒多久,姊姊的哭泣聲在我耳邊響起,她將我抱離徽桓,而我則是難過地亂喊,不要把我帶走,我想待在他的身邊!徽桓!徽桓!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?我還想再跟你一起睡覺啊!還想跟你玩啊!還想吃你用的飯、讓你幫我洗澡、早上和晚上都帶我一起去散步、原諒我的調皮惡作劇和無理取鬧!

  為什麼你不跟我一起走呢?為什麼換成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來照顧我呢?為什麼?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?

 

  「妳很想念妳的主人嗎?」眼前這個男人,邊摸著我的頭邊問道。他摸著的感覺好像徽桓,但是那味道與觸感卻完全不一樣,雖然溫柔,但不是徽桓。

  「小玲,徽桓他啊,不會再回來了喔。」他苦笑著說道,「因為他變成了星星了啊!」說著說著,他便哭了。邊哭,邊喊著徽桓的名字。細膩的,溫柔的,如同對待愛人一樣。

  我舔了舔他的手,告訴他,謝謝你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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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末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